蘇碩斌的〈活字印刷與台灣意識〉認為,台灣人的(民族)認同意識不是在1980年代以後才出現。他主張,發行量平均超過一萬的《台灣民報》(創辦於1923年春,從半月、旬、週,再到1932年的日刊,更名《台灣新民報》),其作者心目中的讀者,已經不再只是「文人雅士及親朋好友」,而是「訴求與想像」,大有轉變。《民報》這麼「宣稱」:「三百六十萬父老兄弟」都是潛在的讀者與受眾。依此考察與論斷,佐以麥克魯漢「媒介是人的延伸」之見,蘇碩斌認為,讀《民報》與民族認同的成形,二者是相同的過程。
台灣認同與中國認同如同海外各國的認同,其出現與演變都有特定的政經環境,二者關係的遠近,誠如鑽研《民報》重要作者蔣渭水甚深的黃煌雄所說,身處「文化中國」、「經濟中國」與「政治中國」的現實格局,台灣人仍在調整「集體焦慮」。
中國自身另有焦慮與希望。黃煜、曾繁旭悉心比較,選取廣州、廈門、上海與北京的四起社會抗爭,分析傳媒報導(特別是2009年9至12月期間,《南方都市報》等3家日刊)並藉由訪談,檢視二者的關係。兩位作者指出,相較於另三個都會,廣州的情境脫穎而出。儘管四個城市的議題發展,都與媒體角色「密切相關」,然而,廈門、北京與上海的社會抗爭,訴求都是「以鄰為壑」,也就是只求不污染我的社區,是否污染他人,非其所問。廣州則見差異,這是因為該地傳媒競爭激烈,政治力對其傳媒的監管也較不嚴密,這就使得羊城報紙與從事抗爭的當地民眾,出現了相互激盪的效應,傳媒在此扮演了「倡導者」的角色,有些記者「甚至…出謀劃策…推動議題發展」,最終就使得「政策倡導」成為新的社會抗爭模式,標誌了「公民意識的增長以及公民社會的發育」。
陳韻如研究的是秘魯婦女運動的新聞框架。由於秘魯婦運相對蓬勃而傳媒報導較多,加上1990年代初期,秘魯政府的措施有利於性別平等議題的進展,作者遂取該國三大報紙有關懷孕死亡(1987-89年)、墮胎(1990-91年)與追求生育自主(1992-94年)等活動之新聞(分別是22、88與41則)作為素材,希望從中考察婦運訴求的新契機,並有跨國對比,居間回顧台灣婦運是否能從中汲取經驗。
台灣的電視新聞為人詬病已久,陳憶寧以電話調查,試圖實證電視新聞的負面效果,比如,造成觀眾「世界觀的狹隘」。2006年12月,她讓訪員唸出13個議題,18歲以上國民每100人大約有17人合作,總計有1079人協助作者完成電話訪問,本文發現,電視新聞愈是「戲劇化…民眾愈是認為該議題重要。」
臧國仁、蔡琰有感於旅行書寫之盛行,唯獨少受傳播研究者青睞,兩人期期以為不可。在他們看來,傳媒已經滲透至旅行書寫在內的各種領域及活動。報章雜誌對於旅遊的報導、電視的旅行節目,都是方興未艾,更有充斥虛擬空間的個人網路書寫,無不構成與提供素材,傳播視野可以就此開展。兩位作者因而建議,新科技是否以其「數位」形式,影響旅遊說故事的方式,值得側身傳播領域的人進前探索。
井迎瑞在「學術現場報告」中反思,政府倡導許多年的「數位典藏」,會不會是自相矛盾的修辭與作為?影音圖文數位化以後,確實能夠快速有效、價格低廉地流通,若無人為法律的限制,又可以是符合民主要求的普及手段。然而,數位訊號一經放入硬碟等新科技形式,真能藏之久遠嗎?這是問題。帶領台灣電影資料館進入世界與海外同道交流的作者,親履「世界電影資料館協會年會」,聆聽講演並參與討論,亦可說是一種旅行書寫,兼領娛樂及知性的探索。